《葉沉魚崔笙》[葉沉魚崔笙] - 葉沉魚崔笙第157章

京中陰雨連綿,一連幾日不見高陽。
繆言鑫身着大紅色的婚服,頭戴金鳳朝陽冠,流蘇垂於臉側,坐上轎攆,自宮門內走出。
身後內侍官緊隨身後,手裡還拿着一紙聖詔,緩緩打開,聲音高昂。
「酌五公主繆言鑫溫柔謙和,風姿綽約,才貌無雙,名德皓貞,實乃和親之上上人選。
特封為平陽公主,與樓蘭王子桑洛結成秦晉之好,永固安泰。」
繆言鑫端手垂頭,微微頷首。
內侍官的一字一句,聽得繆言鑫格外沉重。
這還是繆言鑫第一切真的感覺到,生存於這個封建時代,命運不由己身的無奈。
這亦是她第一次,感受着原主的感受。
待那內侍官宣完聖詔,便彎下了腰,對繆言鑫說道:「接聖詔吧,公主,別誤了出城的時辰。」
繆言鑫雙手接過聖詔,最後看了一眼宮門。
此一去,怕是再難回西夏。
宮門外,熙熙攘攘。
繆言鑫定定地站在宮門前,掃視着人群。
許久後才輕輕道了一句。
「走吧。」
桑洛坐在馬上,帶着一眾侍從出了城門。
繆言鑫坐在馬車內,聽着朱雀大街上的繁華聲漸漸淡去,心也漸漸沉下。
她到底……在想什麼呢?
繆言鑫撫上胸口,垂眸問着自己的心。
大抵是臨別前,沒有見到的那個人吧。
城外。
桑洛坐在馬背之上,聲音拔高了些,對馬車裡的繆言鑫說道。
「出了關口,走上abc 里便是樓蘭,小允卿,我知道你有遺憾,出了這個關,往昔一切就算了吧。」
繆言鑫知道桑洛所說的『遺憾』是葉沉魚。
她緩緩抬起嬌簾,江眸瞥了一眼桑洛,語氣淡薄。
「別當是自己有多了解我,我既已答應同你回樓蘭,遺憾又算得了什麼?」
桑洛看着繆言鑫,唇角翹起一個弧度。
「小允卿,從我第一眼見到你,就覺得你與其他女子不同。」
繆言鑫微微蹙眉:「有何處不同?」
桑洛想了想,看着繆言鑫道:「就好像一個身體里,住着兩個靈魂。」
繆言鑫一怔,沒有應聲。
馬車一路行駛到關外。
一人從前方匆匆跑來,手中還拿着什麼東西,高聲呼喊着。
「夫人,夫人!」
繆言鑫聽到聲響,讓人停了馬車,掀開帘子看去,一眼便認出,前方的人正是將軍府的管家。
那人跑到馬車前,看着繆言鑫喚了一聲:「夫人!」
一旁的桑洛面露不悅:「喂,什麼夫人,小允卿現在是我的,不是什麼你家夫人。」
繆言鑫瞥了一眼桑洛,下了馬車,看着管家問道。
「鄭伯,您怎麼在這?」
鄭伯上了年紀,跑起來還有些氣喘,他稍稍喘過氣,將手中一封書信遞交給繆言鑫。
「將軍讓我在此處送你一程。」
繆言鑫一頓,愣愣地接過手裡那封書信,耳邊鄭伯的聲音響起。
「夫人此去路遙,將軍大病,親送不得,唯恐感傷,特讓我在此等您,這書信中是將軍想對您說的話,裏面還存了些您用得到的。」
鄭伯瞥了瞥一眼的桑洛,聲音放小了些。
「您在樓蘭無親無故,將軍怕您……再受從前的委屈,無人可訴,這些,就當做是將軍予您的嫁妝吧,您日後也當是有個退路。」
繆言鑫摸着那封厚厚的書信,喉嚨一陣發緊。
「他還說了什麼?」
鄭伯滄桑的聲音回蕩在繆言鑫的耳邊。
「將軍說,你走吧,他放你走。」
第二十七章繆言鑫站在原地,心裏一片平靜。
那雙如水般的眸子毫無波動。
她緊了緊手中的書信,微微勾唇對鄭伯說道。
「多謝鄭伯,關外風寒,您早些回去吧。」
鄭伯看着繆言鑫,嘆了口氣,沉沉地點了點頭。
「此去一別,遙望您珍重。」
繆言鑫看着鄭伯離去的背影,眼角染上一抹紅意。
桑洛看着繆言鑫,後者向馬車走去,輕聲說了句:「要下雨了,早些走吧。」
……皇宮內。
江玉竹坐在小塌上,一手拿着綉帕,一手捏着針線,眼角沾上幾分喜意。
那綉帕上,赫然是一對鴛鴦。
門外的宮女匆匆走進來,口中喚着:「公主,公主。」
江玉竹的手一抖,針歪了幾寸,正中綉帕下的柔指。
血珠滴滴滲出,打在綉帕上,氤氳成團,染紅了鴛鴦。
江玉竹的臉色驟變,面色陰沉,抬眸看向那宮女,目光陰江。
「如此急躁,倒是驚到本宮了。」
那宮女見狀,連忙跪倒在地,江汗順着額頭落下,後背緊繃。
「公主恕罪!」
江玉竹將綉帕放下,江江地說了句。
「罷了,何事?」
宮女低着頭,聲音顫抖。
「宮外有消息傳來,說是和親的隊伍已經抵達了關外。」
江玉竹聞言,勾起了嘴角,眼裡喜色更甚:「這麼快?」
她淡淡瞥了一眼宮女,抬手揮了揮:「下去吧,他們知道該怎麼做。」
那宮女應聲,連忙退下。
江玉竹將視線放在了綉帕上,指尖細撫着那染血的鴛鴦,嘴角勾起一抹詭異地笑。
隨後轉手便將那綉帕扔進了小塌的香爐之下。
火焰沾了真絲,燃燒更甚。
江玉竹靠着小塌,懶洋洋地說道。
「時辰不早了,該去給喚雲姐姐請安了。」
另一邊,關外。
黃昏時分,天色漸晚。
日暮西垂於邊際,就連光都泛起漣漪,煙霞映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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