媽媽說我的眼睛是摔瞎的。
於是我笑着把挖了一隻眼的妹妹丟在她面前。
「哎呀！
妹妹也摔了呢。」
親愛的媽媽，忘了告訴你，我已經很久沒吃藥了哦。
1自有記憶起，我的左眼就是瞎的。
這個世上，獨眼怪是不會有人喜歡的。
就像大家都喜歡海綿寶寶、派大星，但從來不會有人喜歡痞老闆。
所以，親戚每次來都誇妹妹，「小媛長得可真漂亮，和你媽媽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。」
輪到我時，他們先是面色複雜，然後當著我的面毫不掩飾地說，「這孩子的眼睛怪瘮人。」
我討厭他們，也羨慕妹妹。
為什麼我只有一隻眼睛？
我曾不止一次這樣哭着問。
剛開始，媽媽說，「都怪媽媽沒看好你們。」
後來他們離婚了，媽媽變得暴躁易怒，對我也不耐煩了。
她一把將我推倒在地，眼睛好像會噴火，「問問問！
你自己調皮摔的！
怪誰！
要找找你爸去！」
確實怪不了誰，自作自受，連哭的資格都沒有。
自那以後，我再也不會問這樣的蠢問題。
厚重的斜劉海擋住醜陋的眼睛。
看不見，他們就不會說了。
2因為安裝義眼，我每天晚上都要吃藥。
媽媽說，要是偷懶眼睛感染了，家裡可沒那麼多錢換新的。
可我最近老是想不起來東西，還是忘記吃藥了。
當天晚上，我做了一個夢。
夢裡，有個模糊的小人兒在玩彈弓。
不知道怎麼回事，玻璃彈珠突然徑直朝我飛了過來。
砸進左眼的前一秒，我猛然驚醒，坐在床上大口喘息。
那個玩彈弓的人是誰？
手不自覺覆在左眼上，我懷着希冀顫抖着掏出枕頭下的鏡子。
裏面倒映出一張清秀漂亮的臉，右眼大而有神，左眼卻格外詭異。
劣質的義眼僵硬地嵌在眼眶裡，破壞了整張臉的美感，和過去的十幾年一樣難看恐怖。
夢終究是假的。
我沒躲開那顆彈珠。
我飛快躺下閉眼，試圖繼續剛才戛然而止的夢境。
但直到第二天早上醒來，夢都是空白的。
出房間時，舒媛正換鞋準備出門。
注意到我，她瞅了一眼客廳沙發上看電視的媽媽，立馬小跑過來抱住我的手臂親昵地晃。
「姐姐，今天班裡畢業聚會，我們一起出門吧。」
動義眼手術後，僅有的一隻眼睛視力下降很快。
為了方便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