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我的老婆是執政官》[我的老婆是執政官] - 第十五章 牛刀小試 (四)

聽證庭比審判庭小的多,沒幾個旁聽席位,也沒有陪審團席位,控辯雙方分別和當事人站在左右。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
法官馮學范衣冠楚楚,大概不到五十歲的樣子,頭髮染得烏黑油亮,很有風度。
他從內門進入法庭時,書記官清脆的喊「起立」,包括旁聽席寥寥幾個人,眾人都站起來。
程也和劉翰良臉上都露出微笑,甚至馮學范目光掃過他倆,也微微點頭示意。
帝國法官是終身制,相關法官除非受到地方(聯邦)議會彈劾,或者自己請辭退休,不然病死在任上也無人能動。
在東海來說,各級法官的彈劾權屬於東海市議會。
是以,法官通常很有個性也無懼無畏,比如馮學范認識程也兩人,就不避嫌。
馮學范走上法官席,剛剛落座,陸銘便舉手。
「法官大人,我請求更換您!」
庭內立時安靜下來,正要宣讀案件概要的書記官,也呆住,她是個清秀小姑娘,穿着黑色職業套裙,亭亭玉立的樣子。
劉翰良和程也對望一眼,臉上都有幸災樂禍的笑容。
其實,馮學范法官也算不上他們堅強的後盾,這傢伙沽名釣譽,有想進入東海高等法院的野心,在庭上,他大多數時候還算公正。
但如果誰惹到他,那就真是錙銖必較了,他是小心眼,報復心很強,這菜鳥律師,以後在北關是混不下去了。
「嗯……」馮學范盯着陸銘,下面清秀女書記官忙說:「被告方代理人,陸千行初級辯護士。」
「陸千行,你認為,我不夠公正?認為我和原告方有利益交往?」馮學范看起來臉色很平靜。
「並不是,法官大人,我雖然來北關沒幾天,但也聽過大人公正的名聲。」
馮學范蹙眉,「那說出你要更換法官的理由。」
陸銘點點頭,「因為由您聽證此案,是違憲的,被告人,是一名艾瑞芬尼女孩,按照帝國法典舊約的附錄5,艾瑞芬尼人的一切刑事、民事訴訟及紛爭,都該由艾瑞芬尼人法官審理,而該附錄,從來沒有被帝國最高法院或者聯邦議會明令廢止過!所以,舊約,一直是憲法的一部分!」
馮學范一呆,隱隱的,好像帝國建國初期,是有這麼一個舊約,給與了西洋人很大的特權。
而這種古老的法律,沒有被廢止也正常,因為漸漸的,用不上了。
帝國境內,包括近乎獨立狀態的北域四省聯邦體,各級法庭的首席法官都是西洋人。
雖說中洲人聚集區,西洋人的案子被中洲人法官審理的也不是沒有,但誰還能冤枉西洋人了?
這古老的條款,也就漸漸被淡忘。
但到底是不是有明確的條款,有沒有被廢止,他還真不清楚。
略一沉吟,馮學范點點頭「休庭二十分鐘。」要去諮詢下首席法官的意見。
劉翰良和程也都怔住。
坐在旁聽席的王大安則握了握拳頭,暗叫一聲好。
……
向休息室走的走廊里,雙方各走一邊。
程也看着王大安一笑:「王律師,你的事務所這是要和我們打對台了?」
王大安呆了呆,嚅囁著,也不知道在說什麼,滿心興奮早飛走了。
自己那小廟,說什麼「打對台」?人家咳嗽一聲,就被吹飛了。
陸銘笑笑:「我今天只是和你打對台,你也代表不了你們律所的十二名律師的集合體吧?」
程也看着他,輕蔑的一笑,「陸律師,你成功的激怒了我!本來,我是想給你留點顏面的。」從文件夾里拿出一份紙箋,轉頭對潘蜜菈道:「潘蜜菈夫人,這是金桃花和您的女兒按了手印的道歉書,您可能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,您聘請的菜鳥律師怕也不會給您解釋明白,所以,一會兒您可以請王大安律師給您詳細解釋解釋!」
說完,對陸銘笑笑,轉身和劉翰良推門,進了原告方休息室。
……
被告方休息室就在原告休息室對面,剛剛進屋,王大安就急了,對著金桃花喊:「你怎麼搞的,怎麼能寫這個?!你不懂,就問問懂的人?!你知不知道?這樣不但害了你,也害了碧絲!」
潘蜜菈咬著紅唇,對陸銘說:「你現在去和他們談,和解,看我們需要賠多少錢。」
她多少懂點法律,知道有這樣一封道歉信,等於官司輸了一大半。
金桃花已經滿臉淚痕,「我,我不知道啊,當時他們說,只要寫了道歉信,就原諒我們,我,我就和碧絲寫了,誰知道,他們還是要告我們……」
陸銘點點頭,「也就是,你們的道歉信並沒有得到對方諒解,這也屬於沒達成的和解協議了。」
「算什麼不重要!」王大安看着這個糊塗蛋,滿臉恨鐵不成鋼,大聲說:「如果你真想幫忙,就趕緊現在去道歉請求和解,不要害了潘蜜菈夫人和碧絲小姐!」
陸銘擺擺手,看向碧絲:「我想幫你打下去,你不要怕,就算輸了,陪審團最多也是判決咱們賠錢,如果到了那一步,我把車賣了,給你賠錢好不好?現在呢,咱們繼續打。」
「那劉翰良,要造假傷勢太簡單了,你賠得起嗎?你那車,誰知道哪兒租的?!賣了錢是你的嗎?!你不就住我對面嗎?真正有錢人能住那裡?!」王大安氣得要急眼。
陸銘看着他,心裏卻點點頭,原本,其實對他印象也就是還可以,現在,又加了幾分,雖然他膽小怕事、謹小慎微,但卻是個古道熱腸的人。
潘蜜菈這時也輕輕嘆口氣:「陸律師,謝謝你了,但,還是和解吧,你如果不願意去道歉,我去……」
碧絲卻是含淚看着陸銘,說:「叔叔,我沒有錯……」咬著嘴唇,忍住不哭鼻子,「叔叔,我希望你告訴法官,告訴大家,我沒有錯,我不是壞孩子……」
眾人都呆住,一時無聲,只有碧絲帶著哭腔的稚嫩童音在回蕩。
「我沒有錯,我不是壞孩子……」
莫名的,讓人鼻子有些酸。
王大安也深深嘆口氣。
潘蜜菈俏臉神色複雜,終於道:「打吧打吧,輸了就上訴,最後還是輸了的話,大不了我去借錢。」
「謝謝媽媽……」碧絲轉身撲進了潘蜜菈懷裡,小聲啜泣起來。
潘蜜菈愛憐的撫摸着她洋娃娃似的滑順金色髮絲,輕輕親吻她臉蛋。
王大安想說什麼,此時也說不出來了,心裏嘆口氣,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。
……
法警來通知他們開庭是十幾分鐘後。
眾人都進了法庭,劉翰良經過陸銘身邊時,冷哼一聲,「現在開始,你要想和解,就跪下來給我磕頭!」
陸銘只當沒聽到,法庭上,自己每句話都有它的價值,用在他身上是一種浪費。
意外的是,眾人起立,從聽證庭內門,走上法官席的,卻是一名小老太太,而且,明顯是中洲人,並不是西洋首席法官。
小老太太看起來年紀也得有七十多了,人都縮縮了,顯得很瘦小,寬大的黑色法官袍裹在外面,但走路一陣風一般,看起來很是精神利落。
陸銘眼角餘光瞥到,劉翰良和程也臉上表情都吃了蒼蠅一般。
「千萬不要再提出異議了,這是次席法官李文華李倌,她可……」
本來旁聽席第一排的王大安向前傾著身子提醒陸銘,可那小老太太的銳利目光看過來,他立時嚇得一哆嗦,忙縮回了身子。
李倌落座,清了清嗓子:「首席法官克莉絲汀閣下委託我,進行本案的聽證。」
看向陸銘,「陸千行律師,你認為可以嗎?」
陸銘站起身,「庭上,我無異議,因為按照舊約附錄5的第三注釋,當審理艾瑞芬尼人案件的法官得到格瑞芬尼法官委託後,案件的聽證和審理,都具有法律效力。」
小老太太犀利的眼神有些詫異起來,盯着陸銘看了眼,微微點頭。
她本以為這個菜鳥辯護士只是聽過舊約的傳說,是以碰碰運氣胡亂說的,卻不想,這小傢伙看來對舊約的細節都極為熟悉。
就算她,還是翻了半天資料才查到的。
「開始吧!」她揮了揮手。
「法官大人,我代表受害人劉翰良先生……」程也剛剛站起身,話還沒說完。
陸銘立時打斷,「反對,原告的訴訟尚未正式立案,所以,我反對原告代理律師用「受害人」稱呼原告,在法庭上,這是法律意義上的辭藻,而現在,並不存在受害人!」
包括王大安,法庭里眾人都呆了呆,就算旁聽席寥寥幾人,有的就是喜歡聽熱鬧,但久病成醫,時間長了對法律知識也有點了解。
第一次,遇到這麼較真的律師。
程也臉上浮現出怒氣,「我反對被告代理律師,打斷我對案件的陳述。」
小老太太小眼睛眨巴眨巴的,斟酌了一會兒,指了指陸銘:「你的反對有效。」看向程也,「你的反對無效。」
程也咬了咬牙,「是,法官大人。「想了想,繼續道:「我代表劉翰良先生,控告碧絲*斯圖爾特女士,不及時清掃餐廳積水,令我的當事人意外摔倒,蒙受巨大損失。」
小老太太翻看着卷宗里原告提交的各種證據,蹙蹙眉頭,看向陸銘。
「碧絲女士,並不是有心的……」陸銘還未說完,小老太太已經搖頭,拿起木槌就要裁定案件成立,擇日開庭組建陪審團。
「這種理由,應該由陪審團來聽!」
對陸銘,她有些失望的樣子,本來,陸銘對舊約如數家珍,更對原告方用詞錙銖必較,倒是挺新鮮的,很令人眼前一亮,這小夥子,有點意思。
可沒想到,這麼簡單的案子,這陸姓小子,卻不知道馬上提出責任在餐廳,菜鳥里,也算比較軟的了。
而且被告有心還是無心的,什麼什麼的,跟聽證庭全無關係。
聽證庭,主要就是對原告證據的一種審查,看夠不夠充分,如果夠,就進入庭審階段。
真正的責任區分,那是庭審階段,由陪審團來判斷的。
也不知道,這菜鳥律師,律師牌怎麼來的。
她本來的期望,立時變成失望。
看着她拿起木槌的動作,劉翰良和程也臉上立時滿是喜色。
「法官大人,請給我兩分鐘時間……」陸銘忙說。
「一分鐘!」她放下了木槌。
「法官大人,當時餐廳里很忙,但我的當事人碧絲,雖然沒有按規定清理積水或者在積水前放上提醒的牌子,但她已經將積水用掃帚擋了起來,而且,積水的位置很偏僻,請看我的示意圖。」
他拿起一張圖畫,是草草畫的,有法庭事務員走上來,將他的草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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