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靈鳳和趙雲龍埋葬後，當天夜裡，墳墓被盜屍體失蹤。王秀才和趙秀才光知道哭，不知如何是好了。有一位老者說：「王秀才，這事應該報官，讓官府捉拿兇犯。」王秀才說：「大叔，報官有用嗎？咱們的縣太爺是有名的『貪得無厭』。你不給他錢，他不給你辦事。你給他的錢少了，他也不給你辦事。況且，我們這是一個無頭案，告誰？」老者說：「這個案子是大案、重案，他不敢不辦。再說了，你報了案，他不辦案是他的責任。你不報案，恐怕日後有麻煩。」王秀才說：「大叔，你說的對。晚上我和親家商量好，明天就去報案。」

第二天，王秀才和趙秀才寫了一張狀子，告上了縣府大堂。因為這是一起重案、大案，知縣不敢推託。他親自帶領有關人員，來到墳地，仔細勘察現場：他先把棺材裏清理乾淨，仔細看每一個地方。然後清理棺材外側的泥土，仔細看每一個角落。他發現，在棺材前面有一根管子，從棺材內通向外邊，好像是為了換氣用的。他把這根管子拿下來，準備帶回縣衙。然後看墳墓四周，墳墓四周的現場已被破壞，沒有什麼價值了。不過他還是把墳墓通向各處的道路，仔細地看了，之後就大搖大擺地走了。

知縣既然接了狀子，就要辦案。就像現在立了案，就要想法破案一樣。不過這個案子，是個無頭案，要查訪、取證等，要費很長時間的，需要耐心地等待。

案子報官以後，兩個秀才的心漸漸平靜下來了。一天，趙秀才對王秀才說：「親家，我有兩件事想不明白：一、盜墓賊為什麼要盜墓？難道他們知道靈鳳沒死，有意盜走靈鳳？二、盜墓賊為什麼把雲龍的屍體也盜走了？難道一具屍體對他們也有用？」王秀才說：「靈鳳沒死，他們是絕對不會知道的。他們盜墓的目的，可能就是為了得到兩個孩子脖子上掛的『金龍』和『金鳳凰。』至於雲龍的屍體失蹤，一定有另外的原因，我們不用着急，這不一定是什麼壞事。不過靈鳳失蹤，確實叫人擔心。」趙秀才也說：「我也就是擔心靈鳳。不過，親家，你說這個盜墓賊是咱們村的人，還是外村的人？」王秀才說：「我想盜墓賊一定是本村人。因為孩子從死到埋，還不到一天時間，就連我們村裡還有很多人不知道，外村人怎麼會知道呢？」趙秀才說：「我也是這樣想，盜墓賊一定是本村人。那麼咱們能不能查出這個盜墓賊是誰呢？」王秀才說：「很難，因為咱們倆除了給人治病以外，從來不和群眾接觸。他們當中誰好誰壞，我們一無所知，怎麼能查出誰是盜墓賊？」趙秀才說：「那得怎麼辦？如果官府找不出來，我們再找不出來，豈不是白白便宜了盜墓賊，委屈了我們和孩子？那我們可真是要『死不瞑目』了。」王秀才說：「這個事只能靠官府和鄉親們了。如果官府辦案得力，鄉親們肯幫助我們，也許還有希望。」

趙家村雖然只有二百來戶人家。但舊社會是大家庭，弟兄多，而且都住在一起，孩子也多。除了兩個秀才各家只有一個孩子外，其餘的家庭，每對夫妻都有五六個孩子。再加上老人和兄弟姐妹等，平均每戶至少也有十幾口人。另外，還有外地來打工的，和臨時流動人口。全村常住人口，恐怕有兩、abc 人。這麼多人，每天免不了要有人鬧病鬧災的。自從兩個秀才掛牌行醫的十幾年裡，村裡人有病有災，都是請秀才給治。這兩位秀才真是好人，不管給誰看病，都能盡心儘力。給特別貧困的人治病，連錢都不肯要。因此，這兩位秀才特別受人尊敬。兩個秀才給人治病，治完就走，從不多說一句閑話。誰家有大事小情，他們都上禮，但他本人不去，都是派管事的去。因此村裡人都沒有和他們閑談的機會，他對村裡人的情況，也一無所知。現在他們孩子的墳墓被盜，罪犯是誰？他們的大腦是一片空白。不過有些人為了報恩，或抱打不平，在暗地裡替他們調查，發現線索就去告訴他們。

村裡有一個名叫陳正的，為人誠實，有正義感，好打抱不平。他來到王秀才家，首先安慰勸解一番，然後說：「王秀才，盜墓賊是誰，你心裏有沒有數？」王秀才說：「我對村裡的每一個人，都一無所知，哪來的數？」陳正幫助他分析說：「這個盜墓賊，不是外村人，肯定是本村人。因為時間倉促，外村人不可能知道，即使知道，也來不及做案，所以對外村人不用考慮。本村有兩、abc 人，也不能人人去懷疑，只要注意個別的幾個人就行了。幹這種事的人，都是沒有人性的人。這種人，一般來說是在人前裝好人，有時也假惺惺做一點好事。但在背後卻盡幹壞事，他不管好人、壞人，恩人、仇人，親人、友人，只要對他有利，他都會去陷害。甚至於他看到誰家有好事，也會因為嫉妒而去陷害。因為他看到別人有好事、喜事，心裏就不舒服，就眼饞。從眼饞到眼氣，從眼氣到生氣，從生氣到起壞心，於是就想辦法來陷害人家。一定要把人家搞得灰溜溜的，甚至於家破人亡，他的心才能平衡。他看到別人痛苦、難過，心裏就快活、興奮。有時覺得不夠，還要找機會，『落井下石，』心裏才能滿意。」

王秀才聽了驚詫地說：「世上還有這樣的人嗎？」陳正說：「天地之大，無奇不有。咱們村就有這樣的人，我懷疑他就是盜墓賊。」王秀才小聲問：「你能告訴我他是誰嗎？」陳正說：「當然可以，他就是趙懷，外號叫『壞水瓶子』。」王秀才說：「你根據什麼說趙懷就是盜墓賊？我沒少給他家治病，還救過他爹的命呢。我想，他不至於恩將仇報，來陷害我吧！」陳正說：「別說是你了，就是他親爹在世，有機會，他也不會放過。」現在，我把他做過的一些缺德事，簡單說幾件，你就知道他是個什麼人了。

這個人現在五十來歲。他十五歲那年，把他叔叔家的雞打死一隻，被他叔叔罵了一頓。他一氣之下，用耗子葯，把他叔叔家的兩口大肥豬給葯死了。他叔叔着急上火，再加上生氣，得了一場大病，差一點就死了。在他十八歲那年，看到外村的一群羊，在山坡上放牧。他知道養羊很賺錢，心裏就不平衡了，他想教訓一下養羊的，使他以後不敢再來。他知道自己一個人力量不夠，就去找另一個名叫許風的人來合作。這個許風外號叫「狗蹦子」，他也是一肚子壞下水，以幹壞事為樂的人。但他智慧不佳，壞不出花樣來。每次要幹壞事，都去找「壞水瓶子」給出主意，倆人合干，才能壞出「好成就」來。這次「壞水瓶子」來找他，可把這個「狗蹦子」樂壞了。他摟住「壞水瓶子」的脖子說：「哥，幹什麼事？告訴我，保證干好！」

第二天，兩個人每人手裡拿一根大棒子，來到羊群中間，揮起大棒一頓亂打、亂趕，把羊群打得四處逃竄。羊倌憤怒了，找他們講理。結果被他倆打倒，還把鞋扒下來，連同放羊鞭子，一起扔進大山深溝里。從此以後，那個放羊的永遠也不敢到這個地方來放羊了。

他自己幹壞事還不算，還教唆孩子們去幹壞事。夏秋之際，每當他看到孩子們聚成堆，在一起說話時，他就會湊過去鼓勵孩子們去偷。他說：「你們真熊，現在水果好了，西瓜熟了，你們怎麼不去偷？我像你們這麼大的時候，水果西瓜堆着吃，吃不了就扔。」孩子們說：「我們不敢，要不你領我們去偷吧？」他從兜里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