散落，燈火璀璨，穿着白裙的少女迎風而立，明艷的面龐鮮活而快樂，乾淨的像是墜入人間的精靈。
裴滄瀚喉結微動，垂在身側的指尖緩緩蜷起。
為什麼…為什麼他已經一退再退，她卻還是要來招惹他。
察覺到他的視線，阮兮月睜抬眸看去。
男人身材頎長，面龐冷峻，站在玄關處的燈光下，地面上拉出一道屬於他的、長長的影子，像是曾經無數次在那裡等她。
「後悔了？」低醇的聲音在夜色里響起，裴滄瀚緩緩開口。
阮兮月愣了幾秒：「什麼？」
後悔什麼？
阮兮月不懂。
裴滄瀚目光晦暗，收回視線轉身走進別墅，她便也匆匆跟了上去。
「裴滄瀚…西城的項目，你再考慮考慮。」
阮兮月有些無措的站在客廳，裴滄瀚面色沉靜，慢條斯理的脫掉西裝外套扔到一旁，而後單手扯開領帶，摘下腕錶。
他看也未看她一眼，並未做聲，卻又像是在等她接下來的說辭。
「顧家…對我其實並不好……他們不過是想設個圈套和你達成合作，牟利罷了。」阮兮月軟聲開口，猜不透他的心思。
裴滄瀚修長的手指微頓，抬眸瞥了她一眼，眼底帶着探究：「你又想耍什麼花樣？」
對上那雙森寒凜冽的眸子，阮兮月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。
「你是個商人，應該清楚怎麼才是對你才是最有利的選擇，顧家絕非一個好的合作對象，你如果感情用事，只會被其牽連。」
阮兮月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。
顧家對她其實不錯，至少表面功夫做的十足，因而若說顧家對她不好，恐怕沒人會信。
但是裴滄瀚會信，他會信她的。
他一定會信她的！
阮兮月其實也並沒有那麼確定，只是等着面前男人開口。
裴家子嗣眾多，裴滄瀚能有今天的地位，心機和手段絕非一般，和顧家這樣的豬隊友合作，簡直等於親手遞了把柄到別人手上。
想到這，阮兮月的心又痛了一瞬。
前世，他確實被顧家牽連，再加上發佈會上她的指證，他沉寂了許久，而後更是不知道付出了多少，才在裴家的爭權奪勢中殺出一條血路、最後勝出。
他吃的那些苦，她卻從來不知道……
裴滄瀚輕哂出聲，黑眸直視着她緩緩道：「阮兮月，你到底想要什麼？」
阮兮月壓下心底的慌亂，一字一句道：「我想你不要和顧家合作。」
裴滄瀚扯了扯唇角，大手捏起她的下巴，聲音冷厲：「你未免把自己看的太重了？」
一瞬間，他近在咫尺，她甚至能清楚的看到他根根分明的睫毛，像是兩把撩人的刷子。
「你說往東就往東，說往西就往西，阮兮月，你把我當什麼？是不是以為憑着幾分顏色、就能把我玩弄在鼓掌之中！」
裴滄瀚手上的力道加重，眼底帶着抹薄怒。
他知道她從套房離開後見了顧凌霄，只當他們又生出了新的算計。
「我沒有……」
阮兮月知道她早就失去了他的信任，她紅了眼圈，不知道怎麼才能讓他相信。
下一瞬，裴滄瀚忽然俯身逼近，薄唇輕擦過她的耳畔，低沉又魅惑：「或者，你付得起代價么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