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若羽一僵，不露聲色地躲開：「行……」目送何建濤離開，她才將桌上的錢收起來：「何老師怎麼有點怪怪的。」
甩開多餘的思緒，喬若羽將面端給江安安便去算今天的賬。
外頭，盧江川一上車，『砰』的關上車門。
聲音之大，嚇了楊超一跳。
他轉頭看過去，盧江川原本有些頹黯的眼神亮了許多，還帶着股怒火。
楊超壯起膽子問：「團長，你怎麼了？」
盧江川橫了他一眼：「開車。」
楊超一驚，連忙發動車子，心裏卻犯起了嘀咕：怎麼去飯館裏送了趟錢，回來就這麼大的火氣？
後視鏡里，賓來飯店慢慢消失。
盧江川捏緊了拳，半晌後又鬆開，緊擰的眉也逐漸舒展。
至少喬若羽他們還活着，等回去交了任務，就馬上趕過來把她帶回去。
晚上九點。
喬若羽算完賬，又將廚房收拾乾淨後才端了盆熱水回房。
江安安已經睡著了，阿嬤還在給她勾毛衣。
老人總把怕浪費電掛在嘴邊，以至晚上琅嬛付費整理做什麼都點着蠟燭，戴上老花鏡。
喬若羽嘆了口氣，上前將熱水放下：「阿嬤，洗洗腳早點睡吧。」
看着為了自己和江安安操勞到又受了不少的人，阿嬤滿眼心疼：「你忙了一天，先睡吧，我馬上就勾好了，你穿着也暖和。」
喬若羽幫她脫掉鞋子洗腳：「醫生說了你不能勞累，明天勾也不耽誤，冬天還長着呢。」
溫熱的水沒過腳，阿嬤凝着喬若羽瘦弱的雙肩，悄悄擦了擦眼角。
「芳菲，苦了你了……」喬若羽仰起頭望着老人濕潤的雙眼：「我不苦，只要您和安安好好的，我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。」
真正的苦她早已經吃過了。
比起上輩子，這輩子她也早滿足了。
可阿嬤心裏卻像被大石頭壓着似的難受。
在這個年代，一個離婚的女人帶着孩子無依無靠活着已經夠難了，何況還帶着自己這把老骨頭。
老人嘆氣，想起什麼似的突然問：「剛剛外頭是不是來人了？
我聽着聲音怎麼像盧江川。」
喬若羽手滯了瞬，匆匆轉移話題：「明早我要去供銷社買菜，阿嬤幫我管好安安。」
說著，含笑的語氣多了分無奈：「您疼他，但也不要給他糖了，吃多了牙齒會壞的。」
阿嬤也笑了，看着熟睡的江安安點點頭。
照顧阿嬤睡下後，喬若羽才洗漱完躺上另一邊的小床上休息。
黑暗中，她默默算着賬。
以她現在的掙錢速度，如果阿嬤病情加重，自己還是措手不及。
乘着現在飯館客流量還不是很多，她有空打理，不如跟何建濤商量把店租下來，每個月給他租金，自己也好多掙點錢。
喬若羽有了主意，可思緒不由飄到了盧江川那兒。
她捏緊被角，心有些煩亂。
但願他明白自己的話，不要再來了。
======第17章======凌晨一點。
盧江川帶着最後撤退的隊伍回到部隊。
跟首長交完任務後，他話鋒一轉：「報告首長，我想申請休假。」
老首長坐下的動作一滯，像是看見什麼世界奇觀般望向盧江川。
盧江川入伍十五年，自己愣是沒見他休息過，哪怕打結婚報告那天，也是上午打完，下午就訓練去了。
「我還以為在我卸任前，是不會從你小子嘴裏聽見休假兩個字呢！」
老首長站起身，拍了拍盧江川的肩：「這麼多年，你也是時候好好休息了，回去寫好申請報告交來吧。」
說著，又想起什麼的突然嚴肅起來：「還有件事我忘了告訴你，公安那邊查到慧芳去麵館縱火，一個星期前把她抓走了。」
聞言，盧江川眉目一擰。
他早預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，但江慧芳是他親姐，心中頓時五味雜陳。
老首長有些恨鐵不成鋼：「你和慧芳都是我看着長大的，她怎麼會做出那麼糊塗的事？」
盧江川的冷臉少有的松和幾分：「姐這樣，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。」
老首長不以為然：「話不能這麼說，你的忠誠正直是大家有目共睹的，放心吧，慧芳的事不會影響你的。」
盧江川抿抿唇，沒有說話。
江慧芳這麼一來，她婆家那邊還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。
次日。
一大早，盧江川就去了公安局。
等戴着手銬的江慧芳出來，他險些沒認出來。
江慧芳原本烏黑的頭髮竟然白了大半，臉上的皺紋也深了許多，面色蒼白憔悴，整個人像是老是十幾歲。
看到他，那雙黯淡的眼睛才有了絲光。
「馭城？」
江慧芳愣了會兒，突然上前抓住盧江川的手，「馭城，你救救姐，你姐夫要跟我離婚，我不想離，也不想坐牢，你救救姐吧！」
盧江川臉色難看，心裏更是一片複雜。
她自小在父母庇護下長大，哪裡受過這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