紅，鍋里的燉着的魚翻滾着，外婆正從爐子的通風口扒出煤灰。
見林月如回來了，她站起身：「回來啦，雲峰咋樣了？」
林月如盯着鍋里的魚：「外婆，這魚哪來的？」
外婆笑了笑：「我聽說雲峰受傷了，來前就讓小程帶我去了供銷社買了條魚，燉了好給他補補。」
看着老人慈愛的笑容，林月如心疼不已。
外婆總是不肯在自己身上多花一分錢，可對她和雲峰總是那麼大方，恨不得把最好的東西給他們。
愣神間，外婆已經盛了碗湯：「來，你也喝點。」
林月如搖搖頭：「我不餓，您喝吧，我做飯，一會兒給雲峰送去。」
外婆不肯喝，她軟磨硬泡地讓她喝了兩碗。
正切着馬鈴薯，又聽外婆說：「對了，你昨兒走後，下午有個男的往咱家扔了一大筆錢，我想還給他，但他跑太快，我腿腳又不好，沒追上。」
林月如動作一滯：「男的？
長什麼樣？」
外婆回憶着：「三十來歲，高高瘦瘦，臉色不大好。」
聽着她的描述，林月如心裏有些不安。
怎麼像那天在徐墨辦公室看見的男人。
天下哪有白送錢的好事，難不成又有人準備給自己挖貪錢的坑？
等外婆把錢拿出來，她險些驚掉了下巴。
厚厚一沓，足足五千塊。
哪怕是上輩子，她也是清苦了一生，根本沒見過這麼多錢。
忽然，樓下傳來李文娟的叫喊。
「月如，你爹又來了！」
第26章林月如臉色一變。
好好的，林偉怎麼來了？
難道是沈母不甘心，把他又找來了？
沒等她反應，外婆拉着臉，抄起門口的掃帚就要衝下去。
林月如忙攔住她：「外婆，你才康復，我去應付她。」
外婆全然不放心，她深知林偉是個難對付的。
「囡囡，跟他那種人是不能講道理的，只能打，打到他不敢來才行。」
林月如安撫地點點頭，從她手裡接過掃帚：「放心吧，我知道。」
說著，把門關上後下了樓。
幾個月沒看熱鬧的軍屬們都伸了個頭在走廊陽台上往下看，但和從前火燒澆油的氛圍不同，她們各個一副隨時攆人的架勢。
林月如一下樓，便看見坐在地上的林偉。
他本就乾瘦的臉現在像被層黝黑的皮包裹的骷髏，嘴角青紫，身上還穿着那件油膩的黑襖，只是幾處都破了，露出發黑的棉絮。
一見她，幾乎是爬着過來：「月如，救救你你爹吧……」前兩回來，林偉都是趾高氣昂，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樣，這回怎麼跟乞討似的。
難不成，換苦肉計了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