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林月如沈雲峰》[林月如沈雲峰] - 第7章

可從始至終,男人的目光都沒在她身上停留過,挺拔冷冽的像個看客。
視線逐漸朦朧,林月如眸光漸黯。
原來他要她,為她介紹工作,並不是因為他接受她了,
一切,原來都是自己的錯覺。
也許他就是討厭她,所以無論花幾輩子的時間,結果都是一樣……
林月如像具失去靈魂的,任由公安帶走。
一路上,儘是不堪入耳的叱罵,可每一句,都不及沈雲峰的冷漠來的痛。
渾渾噩噩的在公安局待了幾天,也沒有人來問話。
稀里糊塗被關了四天,才被釋放。
顧不得委屈,林月如拖着疲憊的身體奔回家拿錢。
剛走到家門口,卻聽見裏面傳出——
「雲峰啊,為了把在軍服廠常年侵吞軍款的人揪出來,我們故意污衊林月如偷公款,讓真的小偷放鬆警惕露出馬腳,可算是把人抓住了。」
林月如瞳孔一緊,推門的手頓住。
「只是林月如還不知道,現在這事兒也了了,你要不去公安局接她出來好好解釋,畢竟她也受了頓無妄之災。」
無聲片刻,沈雲峰漠然的聲音像千萬根針刺進她的骨血。
「不用,讓她吃吃苦頭也好。」
第10章
握住門把的手緩緩垂落。
男人的冷漠如嘲諷的利刃,告訴林月如,她的堅持和挽回,是多麼可笑。
林月如凝着眼前的門,白着臉後退幾步,落荒而逃。
混混沉沉的回到縣醫院,刺鼻的藥水味終於拉回了些許意識。
剛到病房外,便聽見外婆熟悉的嗓音傳出:「我沒事,不用……」
林月如黯淡的眸光一亮。
外婆醒了!
顧不得一身的風塵僕僕,她撒腿奔了進去。
卻見醫生站在病床邊,苦口婆心勸着:「您大腦里還殘留着血塊,拖得越久,就會引發嚴重的腦出血,必須趕快轉去首都醫院治療。」
老人捏着陳舊褪色的存摺,抗拒地擺手:「這錢是我給囡囡存的,我這把老骨頭都快入土了,花錢就不值當了……」
林月如聽得心驟然收緊。
「外婆。」
她輕輕叫了聲,聲音沙啞的連自己都認不出。看見她,外婆蒼白的臉頓時浮起了笑:「囡囡。」
親昵虛弱的呼喚像槌敲着林月如的胸膛,她上前握住老人冰涼枯瘦的手,自責卷着痛佔據整顆心。
外婆撐着笑,愛憐地摸着她的臉。
看着無言卻各自紅了眼的祖孫兩人,醫生於心不忍:「老人家的病情不能耽擱,如果你同意轉院,我可以立刻聯繫首都的醫院,今晚六點就能走。」
「轉!當然要轉!麻煩您了!」
林月如回答的沒有一絲猶豫。
得到回答,醫生才舒了口氣離開。
貼着外婆長滿老繭的掌心,林月如混亂的心終於得到一絲平靜。
幾番努力,她才咽下滿喉酸苦:「外婆,去首都治病吧,囡囡陪着你,無論花多少錢,我們都能掙回來,但命只有一條,囡囡不想失去你……」
「聽說首都很繁華,我們在那兒工作生活,不回來了好不好?」
外婆看着她,明白了什麼似的嘆了口氣:「不回來?你那麼愛雲峰,捨得他嗎?」
一句輕問如巨石砸在林月如心頭,疼的淚水滾出眼眶。
她搖搖頭,淚眼裡含着堅決:「我只是明白過來,愛他不會有結果,所以我不愛了,也不要了……」
半晌,外婆溫柔擦去她臉上的淚:「好,無論囡囡做什麼,外婆都支持。」
當天中午,醫生幫着聯繫好了首都中心醫院,林月如趕回部隊家屬院。
將因為二流子來鬧事,被婦聯主任談話時收到離婚申請報告翻了出來,簽好字後交給婦聯主任。
傍晚六點,初雪突至。
林月如帶着外婆,頭也不回地踏上前往首都的火車。
看着窗外逐漸模糊的月台,林月如眼眶酸澀。
再見了,沈雲峰。
晚上十點。
一輛軍綠大卡停在部隊外,身穿迷彩服的沈雲峰匆匆下車,大步往家屬院去。
風越來越大,他的心忽然亂了幾分。
之前雖然嘴上說著讓林月如吃吃苦頭,但只是場面話。
他越冷漠,上級礙於人情也會幫着說好話,以後,她在家屬院的日子才更好過……
跟營長談完話後,他就去了公安局,但路上突然接到任務,只能把接林月如的事先擱置,沒想到忙到這麼晚才回來。
現在,她應該回家了吧?
沈雲峰從懷裡拿出支新的派克鋼筆,摩挲間,一會兒想起林月如撥弄算盤時的認真模樣,一會兒又是她被公安帶走時的惶恐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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