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賀少,你的心尖肉離家出走了小說》[賀少,你的心尖肉離家出走了小說] - 賀少,你的心尖肉離家出走了小說第27章(2)

連頭都不抬。」
旁邊於曉曉立刻拆他爸爸的台:「才不是,我爸是輸急眼了,想要你轉移一下姜叔叔的注意力。」
兩個老頭被自己閨女挖苦了一頓,互相望望,皆爽朗地大笑起來。
大門突然被推開,於鴻霄一進門便聽到爽朗的笑聲,不禁跟着勾起唇邊:「笑什麼呢?」
姜倪聽到他的聲音,笑容頓在臉上,露出幾分詫異的表情。
於曉曉連忙脫罪,小聲解釋:「我真不知道我哥今晚回來,明明上午打電話時候他還在隔壁省抓犯人。」
姜倪瞪了她一眼,她肯定是故意的。
做出一副要揍她的手勢:「你給我等着,敢騙我。」
於曉曉哀嚎一聲,連忙往她哥那邊躲:「哥哥救我,姜倪要揍我。」
她跑的實在快,姜倪本想揪着她的辮子,沒想到揪了空,碰到了於鴻霄的後背。
男人轉過身,似笑非笑地看着她:「怎麼,不歡迎我?」
姜倪也笑,笑的很大方:「這是你家,誰不歡迎你就把她趕出去。」
於鴻霄笑笑習慣性伸手,想要拍她的腦袋。
姜倪咳嗽了一聲,裝作要去找於曉曉的樣子,躲了過去。
於鴻霄的大手落在空中,看着姜倪的背影,露出一個無奈的笑。
姜昌明和於父釣了不少魚,所以今晚是個全魚宴。
殺魚是個技術活,本來於鴻霄說要上手,被孔樊東直接攬過去。
孔樊東人狠話不多,拿着一條五六斤重的鯉魚,刮鱗,剖肚,去內臟,一氣呵成。
那手法利落,不像是個普通人。
於鴻霄意味深長地看着孔樊東的手法。
說實話他這動作太過於乾淨利落,那刀子使的,甚至比他們這些奮鬥在一線的刑警還要乾脆利落。
殺了一桶的魚,連眼睛也不眨。
叫人瞠目。
於鴻霄吸着煙,不聲不響地看着,突然問:「你以前幹什麼工作的?」
孔樊東抬頭,朝他看了一眼:「怎麼,調查我?」
於鴻霄笑笑:「你這手法不簡單。」
孔樊東嘴邊叼着於鴻霄遞過來的煙:「殺個魚有什麼不簡單。」
「又不是殺人。」
於鴻霄的眼睛眯了眯,不置一詞。
姜倪在廚房幫於母做飯,於母持家勤儉,於父在省廳任職十餘年,於家未曾請過任何幫傭保姆。
於母為人謙遜溫和,平易近人,姜倪很喜歡跟她在一起聊天。
兩人正說著話,只見於曉曉雙眼激動,揮舞着手足跑進來:「啊啊啊!
外面那個大叔殺魚好帥!」
「大叔?」
姜倪偏頭望去,哪有大叔?
片刻才想起於曉曉說的大叔是誰,她笑着說:「那不是大叔,孔樊東比你哥大十歲,比我倆大十四歲。」
於曉曉想了想大叔那張鬍子拉碴的臉,似乎是不信:「他這麼年輕嗎?」
姜倪在她頭上彈了一下:「一天到晚亂想什麼呢?」
於曉曉望了望窗外:「大叔殺魚的姿勢比殺生丸還要帥。」
這句話姜倪回味了半會兒,才發覺這是個冷笑話!
晚上七點,夜幕落下,於家準時開飯。
姜倪在桌上盛湯時,孔樊東推門進來,徑直走過來。
俯身低頭,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,姜倪臉色瞬間變得極差。
她放下勺子,甚至連身上的圍裙都沒解開,「我出去一趟,你們先吃。」
說完便推門出去。
桌上幾個人面面相覷,於鴻霄隨即跟着起身,他拿上姜倪的外套:「我出去看看。」
於曉曉感覺有些不對,她也站起來:「我也去看看。」
姜昌明沉着臉出聲:「都別去,讓她自己解決。」
話說到這個份上,在座的都知道外面來的是誰。
姜昌明極其了解姜倪,她一句話沒說就出去,甚至都沒說明門外來的是誰。
說明她根本不想讓人知道這件事。
姜倪敏感又極具害怕給於家添麻煩,姜昌明以這樣的方式護着她些,「你們都別去。」
「不要讓她難堪。」
所有人坐在桌上不說話,於鴻霄的臉色尤為緊繃。
於家住的院子是片老小區,巷子口窄,車進不來。
姜倪怒氣沖沖地出去,踏着不甚皎潔的月光,從巷子里出去。
賀起淮的車停在巷子外面,黑色的邁巴赫,無聲無息,冷的像把夜行者的冰刃。
姜倪後面跟着孔樊東,他先一步到車門處。
打開後,示意姜倪進去。
姜倪站着沒動,她站在外面,視線落在車裡的人。
順着望進去,只見一個男人靜靜地坐在車內,輪廓被黑夜剪裁的禁慾又拒人千里,黑色西裝包裹着高大的身體,像被禁錮着一樣神明,在黑暗裡猶自強大。
姜倪靜靜地站着,紋絲不動。
幾秒後,一雙修長,結骨分明的手從車內伸出來:「上來。」
姜倪無視那雙好看到令人髮指的手,站在車外,抱着手臂冷道:「你給我下來。」
兩人僵持一分多鐘,旁邊的孔樊東甚至都開始捏汗。
最後,以賀起淮的長腿從車內邁出,宣告姜倪勝利。
月光不是很明亮,路盡頭的燈光像是沒有用處的擺設,黑夜將每個人裝飾的看似無比強大。
姜倪一字一句地問:「你在搞什麼鬼?」
她沒問賀起淮來這裡是為什麼,而是問他來這裡要搞什麼鬼。
從心底里認定他意圖不軌。
他今晚剛從國外回來,即使西裝革履,但掩飾不住身體的疲憊。
姜倪質問時,他抿着嘴唇不說話,眼睛卻亮的嚇人。
姜倪用盡最後一絲耐心:「賀起淮,需要我告訴你多少次?
我不希望你來於家。」
「不希望你打擾於家還有我爸爸的生活。」
「我也不希望你成天對我問東問西,三步就要查次崗,你明白嗎?」
他當然不明白,姜倪說的這些,甚至他都不覺得是不能做的事情。
他自幼沒有被任何人,任何一句話約束過。
以前,賀家有個傳家寶,是個現世僅存,價值連城的唐三彩。
多年前,價值便不可估量。
賀家將它供奉在老宅的書房裡,自從賀起淮記事,家裡每個人都會告訴他——唐三彩很珍貴,不能碰,碎了就再也沒有了。
賀起淮六歲那年,獨自在書房玩時,將唐三彩打碎。
賀家上下如臨大敵,他若不是賀家小少爺,估計已經被掄着打。
晚上老爺子回來,看見地上碎一地的瓷器,鐵着臉問:「誰幹的。」
賀起淮站出來,一點都不怕:「我打碎的。」
賀老爺子氣的拿起板子就要打他,賀起淮躲都不躲。
他仰頭問:「他們都說唐三彩價值連城,那在賀家到底是它重要還是我更重要。」
老爺子愣了片刻,他沒想到賀起淮膽子有這麼大,但還是一板子打下去。
「爺爺告訴你,唐三彩沒有你重要,但是你把它打碎了,就應該挨罰。」
那時他才六歲,就已然知道每個人的底線是可以試探的,唐三彩很重要,結果他把唐三彩砸了卻只挨了兩下打。
在他心裏,底線只是平凡普通人對自己珍貴又不能保護的東西,設置的一個警戒線而已。
很多時候,即使越過了警戒線,最後發現也沒有什麼關係。
姜倪的底線在賀起淮看來,就像腳底下的一層露水那樣的淺。
所以他不明白,也不能理解,為什麼姜倪會如此看重於家。
「我為什麼不能來?」
賀起淮的臉色早已在姜倪說第一句話時就變了。
姜倪:「因為這裡不歡迎你。
明白嗎?」
她眼中毫不掩飾,袒?
露出厭惡:「賀起淮,這個世界上不是任何地方你想去就能去的。」
賀起淮被這樣直白拒絕,反而生出一股逆意,他冷聲問:「我偏要來,如何?」
姜倪低頭,看向地面上的影子,輕着聲音卻又無比堅定:「行啊,除非我死了。」
時間彷彿被塞進了冰櫃,凍成一團,僵硬在兩人中間。
她再抬頭時,眼前的賀起淮是一副她從未見過的樣子。
他今晚的臉色極白,月光下,墨黑的發和濃密的眉毛,將他的眼睛裏的東西映襯的格外深刻。
她從沒有見過,一個人的眼睛裏能盛着這麼多的傷心。
彷彿再多一滴,就要溢出來。
他眼睛裏的悲傷,彷彿深不見底。
姜倪動了動嘴唇,心裏有些後悔,卻又什麼話都沒說。
賀起淮盯着姜倪許久,才聲音沙啞道。
像是妥協,又像是自我解救:「姜倪,我不進去。」
說完,他轉身毫不猶豫地回到車裡,就像回到他的鎧甲里。
「孔樊東,將車上的東西拿下來。」
賀起淮這次從法國回來,帶來不少禮物。
法國波爾多梅多克區的葡萄酒,禧瑪諾的漁具,昂貴的香水,這些都是他精心挑選的,如今卻像垃圾一樣,被他扔在路邊。
孔樊東將東西放在姜倪的身邊後,欲言又止地看着她。
賀起淮在車內厲聲:「走。」
孔樊東忍不住,小聲道:「先生生病了,在法國病了一個星期。」
姜倪回想他剛才蒼白的臉色,以及生氣時粗重的呼吸聲,眼神複雜地看向車內黑色的邁巴赫絕塵而去,姜倪看着滿地的禮物,默不作聲。
這些禮物被孤零零的放在地上,可一開始買禮物的那個人——他該是懷着怎樣的雀躍之心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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