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衡華》[衡華] - 第五百二十九章 赤岳雄天鎮九地(2)

經過我們赤淵道派的前提下,隨意拉攏長生村。你們白河谷周圍的八個長生村,還不夠你們供養的嗎?」
丘桂秋直接現身,將一塊令牌扔過去。
「到了赤淵腹地,諸位什麼時候敢繞過我家行事了?」
赤淵弟子?
萬山令?
那幾個修士看到丘桂秋以及令牌,臉色頓時變了。
「道友,我——」
那修士連忙開口解釋,卻被一股更強大的威壓震懾,話語統統憋回去。
「我不想聽廢話,只告戒諸位:白河谷失陷,諸位逃到赤淵之地,我們願意收留,並會為諸位劃分新的修行之地。但是,長生村願不願意受你們庇護,是他們自己說的算,是我們赤淵道派仲裁。拿着一張喪家之犬簽下的地契?
「縱是寶象宗的人回來,也不敢當我們的面說。這片地屬於他們!
「滾——」
氣浪轟的一聲吹開房門,那幾個修士見勢不妙,紛紛逃離。
宇文春秋默默無言,冷眼看着這一切。
他和伏家二女一樣,對南洲局勢有了新的想法。
或許赤淵道派威壓右大陸的表象之下,也有他們獨特的內部矛盾。
這次大魔劫,他們南洲的矛盾也在外力激化下,徹底爆發了。
待丘桂秋安撫長生村一眾管事後,將令牌留下。
「日後若有其他人來,你們就把令牌亮出來。告訴他們,仙魔之爭尚未結束,一切結果未出之前,讓他們好好掂量清楚。倘若最終是我們赤淵獲勝,他們的舉動會不會被我們清算?
「我赤淵道派立在各處山門間的禁令,他們到底還認不認?
「當年立下的血誓,還算不算數?」
給村民留下定心丸,他和宇文春秋返還離開。
路上,宇文春秋問及禁令。
丘桂秋笑道:「也沒什麼,就是我派祖師往各宗門、家族的山門、洞府立下一塊鎮山碑,寫下我派與凡人、與修行界劃定的禁條。」
似乎看出宇文春秋一頭霧水,他隨後背誦道:
「第一,修仙之人——修為達到築基後,不可再插手凡塵之事。」
「第二,修仙之人依山而居,不可輕履紅塵之地。凡入紅塵者,需持『赤岳符令』。」
「第三,修仙之人不可妄自開採山中靈礦,不可肆意抽取地脈靈氣。」
「第四,修行之人不可逞強凌弱。一切恩仇報果,應上『三山赤庭』仲裁。」
……
男子一條條背誦赤淵道派的禁令。
伏桐君冷不丁道:「違反了又如何?」
不知何時,她和伏瑤軫也從屋子裏面出來。
丘桂秋不假思索:「輕者打落修為,削減道行;重者五嶽壓頂,魂飛魄散。」
東來眾人對視。
對於赤淵道派在修行界的差口碑,似乎找到一點緣由了。
站在凡人、靈人一側,自然得到眾多長生村的敬愛。可同時,那些立足千年的悠久宗門、家族,對於自己失去的一切,可不會甘心啊。
恆壽靠着窗戶,在屋內聽到外面的動靜,默默把禁令傳給伏衡華。
然後,他看到傅玄星在昏睡中,時不時皺起眉頭,又默默尋嘯魚討要一隻凝神香爐,在屋子裡點燃。
白煙鳥鳥,傅玄星漸漸睡去。
恆壽則坐在一邊,默默研究「金靈遁術」。
……
一大早,天還沒亮。
傅玄星神清氣爽的醒來。
看着自己的手臂。
昨夜自己難得睡了一個安穩覺,也沒感覺到手臂的痛楚。
咣當——
房門打開,恆壽將早飯靈膳端進來,然後把桌上熄滅的香爐收回戒指,送還白龍船。
「早些吃完,我們準備趕路。」
給傅玄星送完早飯,恆壽又去給伏家二女送早飯。
正巧撞見伏桐君躲在屋外,偷看屋內伏瑤軫與伏衡華聯絡。
恆壽一臉不解,卻見伏桐君打手勢,他只得將托盤遞過去,陪伏桐君一起站在外面。
「哼,阿姐跟他有事瞞着我,而且是跟傅玄星有關的。你別攔着我,我倒要看看,是誰敢暗中對傅玄星動手腳。」
……
「有些事,我一直不想過問。是因為姐姐說,你有分寸。可眼下,玄星差點被人毒死。我這當兄長的,也不能再裝作不知情。」
「你想問,那群偷襲傅玄星的人到底是誰派來的?」
「毒傅玄星,而不是其他人。無非是他的特定出身。說白了,跟天上那幾雙煩人的招子有關。」
天上的招子?天上的眼睛?
他們在說什麼?
伏桐君一邊沉思,一邊默默從恆壽的托盤裡將菜包抓起,默默咬了一口。
呸——
居然是茴香的!
她二話不說,反手往恆壽嘴裏塞。
恆壽默默閃開腦袋,指了指裏面。
想了想,伏桐君隨意把菜包扔給自己的蠱蟲。
打小,伏衡華和一群長輩就不許她浪費糧食。除了強逼着恆壽替自己吃,也只有尋覓機會,餵給還沒長大,不懂事的弟弟妹妹們,讓他們替自己分擔。
但現在——
本姑娘有蠱蟲。
好幾隻蠱蟲偷偷飛過來,把菜包吃乾淨。
那明明是給四姑娘準備的。
恆壽有些無奈,指了指旁邊那個食碟。
這才是你的。
伏桐君見狀,才拿起另一個碟子裏面的菜包。
山菌的,我喜歡。
慢慢享用恆壽和老者一起製作的菜包,伏桐君偷聽裏面的對話。
「當年我們去傅家,在天央水域時就有人偷襲傅玄星。後來在傅家,那老頭明裡暗裡,也表示他設局傅玄星的事情,是背後有人指使。」
「那不是一回事。指使傅家主的人是天女教,目的是引導傅玄星斬殺青龍,為他在傅家積累名望。」
「天女教——哼,我們在豹尾島上,那個教主也在,是『天上那位』安排的?白龍王?」
「對。」
「你不要對敖德正動什麼心思。他也是一個可憐人。拿了那位的一件法寶,被迫簽訂血契,把自己一輩子給賣了。」
「雲軸那個血契?」
「對。」
伏桐君和恆壽聽到衡華的嗤笑。
「我都不敢胡亂拿不知內容的血契胡亂簽,他可是真敢。也罷,一個傀儡而已,不值得我追究。那麼傅玄星這事,你總要給我一個安心的交代。日後再讓你這麼照顧,會不會還有其他人追殺他?」
「我會找機會跟幕後那人談一談,化解她對傅玄星的恨意。」
「幾分把握?」
伏瑤軫默默搖頭:「沒有把握。」
「那還是我出面吧。阿姐確信,那個人也在南洲?」
「為了觀察結果,她必然親自跟來——雖然我並不清楚,對方如何穿行颶風帶。但是——你不適合出面。」
「看到的?推測的?」
「那個人的身份跟你有一些淵源,你出面會很尷尬。所以你暫且不要出面,我會設法找到她,跟她談一談。我看到了,我和她會在天羽山有一面之緣。她也在等我,屆時我會設法勸說她放棄。」
「阿姐,只有這一次機會。」
「我曉得了——」
伏桐君見裏面二人即將結束聯絡,招呼恆壽偷偷離開。
「你怎麼看?」
恆壽沉默不語。
「說話,我知道你肯定有想法。」
「少爺不出面,你我操心什麼?四姑娘有分寸,不會隨便拿傅玄星的性命開玩笑。」
「但姐姐說,她也沒有把握——不過除卻我們一行,還有東來人在此?姐姐不是說,她的力量無法在南洲窺見太多未來?」
「四姑娘有分寸。」
恆壽再度重申自己的立場。
伏桐君翻白眼。
打小,這廝就這態度。
「算了,不問你了。我回頭設法——」
「四姑娘連少爺都不許插手,自然不會讓你插手?」
恆壽慢吞吞說:「與其關注這事,不如好好看顧傅玄星。」
「難得說一句中聽的話。」伏桐君低頭琢磨一陣,笑着端走托盤,進屋和姐姐分享靈膳。
照顧完身邊人,恆壽才慢悠悠回屋,自己開始吃飯。
……
飯後,六人快速動身。
辰時趕到赤淵道派。
仙光映紅半邊雲霄,火雲托起一座連綿不絕的山脈。在雲海下方,似有一道紫黑色的光輝在熠熠生輝。
「你家山門竟然是懸空的?」
在遠方,只能看到一道紅色光柱。可就近看,那光柱竟是從一座懸空的山脈射出。
「最近幾年,赤岳山脈才懸空的。」
丘桂秋神情複雜,帶領五人往那邊走去。
等來到赤岳下方的迎仙門,五人臉色劇變。
丘桂秋輕輕一嘆:「諸位,這就是我們赤淵派的祖庭——赤岳仙宮。」
高山巍峨,仙宮宏偉,數不盡的赤光在空中蔓延,綿綿無盡的霓霞匯聚雲海屏障。
但這一切——
都不及赤岳天宮下方的黑洞顯眼。
漆黑,烏黑,純黑……
那是絕對的黑色。
一個看不到盡頭的深淵。
它位於山脈的正下方,正不斷對外噴出地煞邪祟之氣。
赤光、霓霞匯聚的雲海浮現千萬篆文,不斷向下方的深淵飛去,壓抑著深淵爆發的邪戾。
「前番我說,師祖們未必有空幫傅道友解毒。原因很簡單,我們需要防備地下的東西跑出來。」
「地下?你家地下有什麼?」
丘桂秋搖頭:「不知道。但根據祖訓和宗門規矩,地下的東西絕對不能突破赤岳雲海的封鎖。這是我們赤淵道派立足南洲的根本。這些年,我派在應對魔道壓力的同時,更要留人防備地下的危機,確保地下的麻煩不會擴散至整個大陸。」
伏瑤軫看向恆壽。
他已經用傅玄星的那枚戒指,將眼前的景象傳回黑月礁。
來到赤岳山脈,他們終於得以窺見赤淵道派的一角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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