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顧洛依岑京》[顧洛依岑京] - 顧洛依岑京第25章

好一會兒她才看清,這裡像是一個採石場一樣的地方,到處都是被抓來的壯漢被迫在這裡幹活。
有干不動的人被推倒在地毒打,打死了便直接扔下懸崖,或者餵了這裡的獵犬。
一旁的顧長盛一臉害怕:「唯兄,這可怎麼辦?
我們該不會是被抓到什麼黑礦洞里來幹活了吧?」
顧洛依臉上還算鎮定,細細看了幾圈才壓低了聲音道:「應該不是,這個地方看起來應該是在搭建什麼建築,那些石頭都被刻上了花紋,還有不少堆積的木材。」
顧長盛的臉立馬就垮了下來:「我就說這邊有危險吧,我爹還非要讓我來,這下好了,出事了吧,我可怎麼辦吶!」
顧洛依倒是也習慣了他這個喜歡咋咋呼呼的性子,這顧長盛雖說是個紈絝,卻也實實在在是個心大的。
顧洛依看了一眼身後的萼梅,萼梅沖她點了點頭。
她這才放下心來,萼梅是師父千挑萬選出來要保護她的暗衛,雖說以一敵百不現實,但從這種地方保命逃出去並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。
「大人,你就放心吧,這邊我們一定會加快進度的,您就放心吧!
陛下那邊還請您多為下官說說好話。」
正想着,不遠處又傳來人聲。
聽到陛下這個字眼,顧洛依不由得皺起了眉,循聲望了過去。
人群中,她一眼便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,是岑京!
他怎麼會在這裡?
這裡又是在做什麼?
他跟明淺到底背地裡又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?
為什麼要抓這麼多人做徭役,又為什麼行事如此鬼祟?
一時之間,無數的疑問從腦海中冒出來,卻又得不到解答。
只是直覺告訴她,這裡一定有貓膩。
說著,人就開始往這邊走來。
顧洛依忙收回了眼神,將頭埋了下去,要是讓岑京認出她來,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情。
好在,岑京一路走過去,並沒有往這邊看。
「唯兄,我們現在怎麼辦?
你快想個辦法我們得趕緊逃出去啊,我可不願意留在這裡做苦工啊!」
一旁的顧長盛撞了撞她的肩。
顧洛依給了他一記警告的眼神,壓低了嗓子道:「從現在開始,咱們得改個稱呼,要是讓這裡的人知道咱們的身份,他們發現抓了侯府的人,怕這事情鬧大,說不定會殺人滅口!」
顧長盛脖頸後面一涼,立馬點了點頭:「好,那那那……我們現在怎麼辦?」
「從現在起,你我都不是侯府之人,你就是我兄長,記住,千萬別露餡了!」
顧洛依叮囑道。
顧長盛認真地點點頭,跟小命相關的事情,可是半點馬虎不得。
剛進來的新人,登記了名字就會將人趕去幹活,不肯乾的少不了挨一頓毒打,然後再開始干。
「你們幾個,長得瘦瘦弱弱的,去那邊跟着伐木!」
顧洛依與顧長盛這一行人算是裏面最有眼色的,安排去做什麼就去做什麼,很識時務。
當然了,相比起挖石頭這種工作,伐木算是更適合顧洛依與顧長盛這種養尊處優的人了。
不親身體驗過一回,顧洛依還真不明白這些人間疾苦。
從前她覺得愛不得,求不能就已經很苦了。
可現在,她忽然發現,在這個世界上,很多人想要活下去都很艱難,心裏根本容不下任何悲歡。
民生多艱,而她從前竟然滿心只想着情愛之事。
這是為君之罪!
不過幹了一天,顧洛依手上已經打了不少泡,活了這麼久,她還真沒受過這樣的罪。
晚上,他們被安排到一間破舊的小木屋,顧長盛哪裡吃得這樣的苦,一進門就綳不住了:「唯兄,你快想想辦法啊,再這樣下去我會被活活累死的!」
顧洛依坐在那冷硬的木板床上,沖顧長盛招了招手,顧長盛忙湊上前。
她這才壓低了聲音道:「一會兒晚上我會跟萼梅去這四周看一看,看有沒有什麼別的出路,如果晚上有什麼動靜,你記得一定要替我們打好掩護。」
顧長盛一聽要找路出去,拍了拍胸膛:「你放心吧,這裡的人都是我從侯府帶來的心腹,絕對靠譜!」
顧洛依這才放了心,今天在這裡遇到岑京事情着實有些太不尋常了,她必須要去看看這裡到底是在做什麼。
如果明淺真的在背地裡跟岑京做下什麼貽害天下的事情,那她絕沒有坐視不理的道理。
第二十二章 問卦三百初春的夜幕很沉,藉著皎皎月色,顧洛依才能看清腳下的路。
據她今日的觀察,這裡的石頭也好,木材也好,最後都是往這山後運去了的。
而今日岑京一行人也是進了這山裏面便沒有見出來過。
顧洛依跟萼梅一起,避過守衛,輕鬆來到了後山。
到了後山,她才發現,原來前山工作的那上千人根本不算什麼,這後山一片平地上,建了許多數不清的小木屋,每個屋子裡都像前山那樣住了十幾個人。
照這樣算下來,被抓到這裡的人少說也有上萬!
顧洛依暗暗心驚,臉色卻更是難看。
兩人尋到最僻靜處,看見前面搭的營賬還有燈燭亮着,兩人對視了一眼,悄然摸到了主帳後面。
顧洛依剛靠近,就聽見裏面好像有幾個人在談話。
「喬大人客氣了,陛下想要建一座地宮,以便百年之後能長眠於此,所以此事一定要保密。」
她心中一緊,是岑京的聲音!
被提起的喬大人忙笑着答道:「大人您是陛下派來的欽使,小的怎麼敢糊弄,只是陛下想要將abc 民夫築成陶俑殉葬之事,想要做得悄無聲息恐怕還有些難度。」
岑京頓了良久,音色沉了下來:「abc 民夫殉葬?」
喬大人一愣:「大人您不知道此事?」
岑京的語氣這才恢復如常:「陛下只跟我說到時候會用北境十萬兵士製成陶俑殉葬,並未提及過民夫。」
喬大人這才打消了疑慮,笑道:「大人有所不知啊,那十萬兵士是陛下百年以後,為陛下鎮守疆土的,這abc 民夫是供陛下驅遣的!」
營賬外的顧洛依聽着這些對話,臉色已經慘白得不像話。
明淺竟然要用北境十萬沙場將士做成她的陪葬品!
還要abc 民夫殉葬!
這可是十abc 人的性命啊!
難道人命在明淺眼中竟是如此低賤?
若是將這天下留在她手裡,日後昭國必定毀在她的手裡啊!
聽見巡邏的隊伍腳步越來越近,顧洛依不得不跟着萼梅先離開這裡再做打算。
……夜幕沉沉,流光皎潔。
送走了諸位大人,岑京才走出營賬,抬頭看了一眼夜空。
今晚的月亮還不錯,可是星星卻沒有幾顆。
月光灑在他銀白的髮絲之上,一層清輝顯得格外孤寂。
雲年端着一碗葯上前:「國師,雖說是開春了,夜裡還是發寒,您還是進去吧,把這葯喝了。」
岑京看了一眼那葯,面無表情地喝了下去,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,就像是感覺不到苦味一樣。
他怔怔看着夜空,眼中卻沒有一絲神采:「雲年,都說人死了以後會變成天上的星星,你說,陛下會變成哪顆星星?」
雲年在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,無論新帝登基多久,在岑京心中,只有一個陛下,那就是顧洛依。
「國師,您已經為陛下卜了三百卦了,每一卦都是迷卦,什麼也看不出來,只怕陛下此時已經轉世投胎去了。」
岑京眼神一暗,心裏跟着揪痛一下。
是啊,問卦三百,無一有應。
興許是她最後是恨他的,所以這一年多來,她都不肯讓他卜算出一點有關於她的東西。
天上繁星滿天,卻不知道哪一顆才是屬於她的。
這一年來,他將所有跟她要說的話,都在墓室里說上了千萬遍,他從未覺得如此孤寂過。
明明每一天都生活得如此無望,卻又每天都要努力活下去。
他一定要讓大昭好好的,成為顧洛依想要的樣子。
所以他此番隱去了國師身份,裝成欽差前來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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