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陸嘉余再怎麼抗拒，他還是見到了桑榆的屍體。

她安安靜靜地躺着，臉色泛白。

白中帶青。

能親眼看到自己的屍體，這種感覺很奇怪，桑榆不知道其他死去的人是不是也有同樣的經歷。

陸嘉余不想哭的，可他控制不住。

從小到大，哪怕是在娛樂圈備受打壓的時期他都沒有這麼絕望過。

因為那個時候他的身邊有桑榆。

乍暖還寒的時節，桑榆身上穿着黑色大衣。

顯然，和他身上這件是情侶款。

陸嘉余在她脖子上摸索了一下，摸到了細細的項鏈。

上面的素戒，此時侵染了桑榆的體溫。

冷得刺骨。

他終於可以確定，面前的人是他的桑榆。

不是惡作劇。

也不是有人在假扮她。

「小魚，對不起。」

陸嘉余跪在地上，拉着桑榆的手一遍又一遍地道歉。

「我是愛你的。」

「要是我早點醒悟過來，我們是不是就不會走到這個結局？」

「春天要到了，我們說好了要結婚的。」

「小魚，你食言了。」

如果他們還好好地在一起，不拍戲的時候他會親自去學校接她。

桑榆就不會死在地下停車場。

「說話不算數的人從來就不是我。」

「就算你醒悟了也改變不了分手的結局。」

桑榆的語氣很淡，雖然知道陸嘉余聽不到，她還是說出了內心的想法。

「我接受不了欺騙，哪怕你只是短暫地分了神，也會讓我覺得這段感情髒了。」

「髒了的東西我不要。」

「人也是。」

陸嘉余拉着桑榆的手絮絮叨叨，不知道碰到哪裡，蓋在屍體上的遮擋物掉了。

刀口暴露在陸嘉余的眼前。

他顫抖着手想要去摸，但遲遲落不下去。

血液從傷口處開始蔓延。

一圈又一圈。

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