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太笑了：「瞧你這脾氣倔的，雲雁就像你了。」
省城不比陽城縣，到了十一月就開始通暖氣。
只是白柳安他們目前住的家屬於商用住房，暖氣無法進屋。張小花本以為等第一次大降溫，家裡肯定冷得受不了，她還滿打滿算為全家人籌備了冬衣和碳爐子，誰知當晚寒潮就來了，她起夜時一點都沒覺得冷。
窗戶上凝結出一層層炫麗的冰花，她靠近窗邊哈了一口氣，全是白霧。
再抹掉一片霧氣，外頭黑漆漆的，地上彷彿落了一層白。
她匆匆跑回房間，鑽進被窩，被李旭峰一把抱住，頓時暖烘烘的。
「好像下雪了。」她低聲呢喃着。
李旭峰睡得迷迷糊糊，壓根沒聽到妻子這句話，嘟囔了兩句，將她抱得更緊了。
縮在丈夫懷裡，身邊還有女兒睡得香甜的小臉，張小花只覺得被幸福包圍，沒過一會兒也沉沉睡著了。
第二天起來，外面成了銀裝素裹的世界。
家裡還是感覺不到太冷。
說來也怪，並不像開了暖氣那樣熱得發燥，更像是春天額外照拂這家人，唯獨留在了這棟房子里纏綿忘返。
就連樓下的早點鋪子也是一樣，暖烘烘的充滿了食物的香味。
「老闆，你們家這兒就是比別家暖和呀。」有熟悉的客人笑呵呵地問。
白柳安快速盛了一碗熱乎乎的雞湯餛飩遞過去：「都是一樣的，開火燒灶，肯定要比外頭暖和。來，趁熱吃，身子暖和。」
早點鋪子的生意比之前更好了，姜翠芬忙得腳不沾地。
店裡新來的幫手很快也熟悉了活計，蒸蒸日上的場景讓張小花看見都覺得心裏暖暖的。
周末的時間一晃就過去了，周一早上臨時調課，張小花可以晚點去學校，她索性留下來幫忙。等忙完了早點鋪子的生意，她收拾一番準備去學校。
白柳安嘟囔了一句：「簡老頭三天沒來了。」
張小花：「簡教授？」
「嗯。」白柳安點點頭，「不但他自己沒來，他兒子也沒來給他買早飯，我怕是他們家裡出事了，你今天回學校的時候多留意一下。」
「哎，我曉得了。」
上午沒課，張小花很快從研究團隊那邊了解到情況。
「啥？簡教授他出車禍了？要不要緊啊？」她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。
印桃癟癟嘴角：「應該沒啥子，聽說是周五晚上教授從外地回來的路上出的事，車被撞得不輕，人倒是沒事。」
「那就好……」張小花鬆了口氣，「回頭還是得去醫院瞧瞧。」
印桃朝着門外努了努嘴：「喏，他們已經在安排了。」
他們一個團隊的，安排學生去看望教授是理所當然的事情。
張小花立馬報名，想着跟大家一起去正好順路。
誰知，到了傍晚大家準備動身去醫院的時候，名單里卻沒有自己的名字。
她立馬錶示：「我也想去看看簡教授，我跟你們一起吧，我自己坐公交車去。」
韓家強微微皺眉，眼底還是帶着不屑：「名單已經確定好了，教授還在醫院養傷，人去多了不好，反而會讓他累着。你是今年剛進來的，還是把心思多放在自己的任務上，上回分配給你的數據都已經實驗好了嗎？」
張小花點頭：「都弄好了，我已經交上去了。我還是想——」
還沒說完，她的話就被韓家強粗暴地打斷：「不用說了，我們這邊名單定好，不能再改了，就這樣吧。」
韓家強不願再聽她廢話，轉身就走。
張小花有點莫名。
等他們人都離開，印桃才湊過來小聲說：「我就說你之前報名沒啥意義，韓家強不會讓你去的。」
「我想去看望一下簡教授又沒別的意思……」
「我知道，但他不這麼想，他覺得是你想去巴結簡教授。就周末你不在，我已經聽到不少人議論你了，這些話都是從他那兒傳進來的。」印桃說著，轉身收拾桌上的資料，「小花，咱們是新進來的，比不得他們這些大四大五的學姐學長在教授面前吃得開，還是先低調點吧。」
張小花不置可否地垂下眼瞼。
她今天的事情已經做完了，下半年的第二輪考核還沒開始。
算算時間，她提前回了趟家，將簡教授住院的事情告訴婆婆。
白柳安：「那是要去瞧瞧了，我們來省城人家簡教授可沒少幫忙。」
「嗯，我也是這麼想的。」
研究團隊組織學生去探望，那是他們的計劃。既然這個計劃里不包括張小花，那她只能以私交的名義去醫院了。
只是……
「我不知道簡教授在哪所醫院，也不知道病房在哪兒。」她的聲音有點悶悶的。
白柳安神秘地笑了：「這有什麼難的，我知道，跟我走就行了。」
她今天提前收工，備上整整一大盒的美味，領着張小花出門了。外頭還是挺冷的，白天剛剛下過雪，地上早已凍上，婆媳倆走得不快，但卻比想像中順利。坐了兩班車後，她們抵達市立醫院。
白柳安像是一早就來過似的，領着張小花就往住院大樓走。
到了樓下，她熟門熟路地報出簡教授的名字，還有病房號。門口的小護士登記了一下，剛要放人，簡季同從裏面出來了。
「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