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岑稚喻謹生》[岑稚喻謹生] - 第9章

岑稚推開喻謹生房間門的時候,他正在跟溫湉打電話。
「臉有沒有徹底消腫?我這邊沒事,我媽沒有不喜歡你,改天就帶你回來見她。」他耐心的哄着那邊。
岑稚一直等他講完電話,他放下手機以後,整個人就變得冷漠了不少,尤其是無意一眼看見她時,那股冷漠到了極點,還有些許諷刺的意味。
「你媽讓我來給你上藥。」她說。
喻謹生掃了她一眼,意味不明道:「你真的挺厲害的。」
岑稚當然不會以為這是什麼好話,她把藥箱放在他身側,想去看他背上的傷口,被他伸手擋住了。喻謹生冷冷的挑着嘴角說:「不如你告訴我,你是怎麼把我爸媽哄住的?我讓我們家溫湉來學一學。」
岑稚冷淡的重複說:「阿姨讓我來給你上藥。」
「你讓你那姑姑以後小心,她越想得到什麼,以後越會失去什麼。」
岑稚皺了皺眉,「你要對許氏動手?」
喻謹生現在時沒有這個本事的,只要岑國山掌權一天,他就不可能對許氏造成什麼威脅。但他早晚有接手岑家的一天。
他本來就不太喜歡許家,原本的禮貌只是做給他母親看的。真要動手也不會有什麼心理負擔。
喻謹生根本懶得跟她說話,甚至不再看她一眼,疏離的說:「葯不需要你上,你人給我滾出去就行。」
岑稚說:「那你自己上。」
「你最好讓你姑姑去給我老婆道個歉。」
她正要走,聞言回頭看了他一眼,他趴在床上,這會兒她看見他背上的傷口了,紅痕遍布,洗了澡也還有偶爾滲出的血珠。在此之前,他這個人從來都是養尊處優慣了的,養就一身細皮嫩肉,身上沒有半點傷痕。
岑稚突然就肯定岑國山是打錯了算盤,喻謹生這次絕對不會服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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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許英芝去道歉,顯然不可能。
岑稚想了想,說:「她確實不應該動手,但她不知道詳情,以為是你出軌了,責任並不全然在她。」
喻謹生有些心不在焉:「確實有一半責任在於你我的隱瞞,可我老婆有什麼錯?」
她啞口無言,沒有再跟他爭辯。
喻謹生又說:「你以為你那姑姑對你有幾分真心,還不是為了利用你,別以為你改了許姓進了許家,就真是許家大小姐了。」
岑稚的手用力的握了握,平靜的說:「我從來沒這麼以為過。」
「是么?」他沒什麼含義的笑了笑,「以前只要有女的來跟我搭訕,你不都亮出許小姐這張底牌么。許家這個背景確實好用,屢試不爽是不是?」
岑稚看着他,有些心冷。
女人只有在沒安全感的時候,才會用自己都不確定的優勢,來保證自己的地位。
那會兒他身邊女人緣實在是太好了,她是長得好看,卻比不上別人跟他有同樣的愛好,比不上別人跟他有共同話題,也比不上別人會玩,所以她才會盡量陪他玩得開一些,又在其他女人面前抬出自己的身份。
結果強迫自己玩得開,他覺得她天生就浪。
她抬出「許家小姐」的身份,他覺得她自以為高人一等愛慕虛榮。
其實她只是自卑,覺得自己沒什麼優點,看到什麼女人跟他走得近都害怕。

008極端
岑稚從小到大,其實受過不少委屈,大部分都能做到不當回事,這會兒心裏卻酸澀,但她不是矯情的人,很快就調整了情緒,神色跟語氣都沒有什麼變化:「我先走了。」
岑國山還在樓下罵罵咧咧,看她下來,瞬間明白她上樓幹什麼去了,冷哼一聲:「他都這麼對你,你還去管他死活做什麼?疼死他也是活該。」
又轉頭看岑母,語氣不悅,「他這沒責任感的性子,都是你給慣的。」
岑母在旁邊不吱聲,平常她敢和岑國山吵,但是在這種事情上,她一句話都不敢多說。連她自己都知道,她對喻謹生是過於寵了。
岑稚笑着調節氣氛,說起自己工作的事情。
岑稚本來想着身體恢復沒多久,做一段時間銷售算了,業績找朋友拉拉倒也不累。不過她又通過了大學輔導員的面試,還是選擇去大學。
岑國山對她向來是比較關心,道:「要是有哪裡需要幫忙的地方,你儘管跟叔叔提。只要能解決的,叔叔一定儘力給你解決了。」
岑稚道了謝。
「絮絮,你跟叔叔聊聊外面那個女人吧。」岑國山道,「改天叔叔讓你岑阿姨去跟她見個面。」
這話說的其實是相當的直接了,就差沒直接說要出去找溫湉麻煩。
像這些有錢人家的孩子,偶爾也會有在外面遇到真愛的時候,有的碰上點手段厲害的,被迷得暈頭轉向恨不得把人娶回家,只要家裡父母不同意,總有讓人分開的辦法。
岑稚還沒來得及說話,就有聲音從樓上傳了下來:「您問她做什麼,您要是想知道,不如直接來問我。」
她微微抬頭,就看見喻謹生站在樓梯口,臉上寫滿了火氣,還有幾分嘲弄。
他的視線跟她對視了那麼幾秒,就轉到了岑國山身上,沒什麼語氣的說:「您何必跟一個小姑娘過不去,我就再跟您說一遍,我這輩子娶定溫湉了。如果不是她,那我就當光棍,您這輩子都別想要孫子了。」
「你——」岑國山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情緒又重新激動起來,岑母趕緊在旁邊給他順背,她瞪着他,「你少說兩句。」
「行啊。」喻謹生扯了扯嘴角,從樓梯上走下來,徑自往外走。
岑母皺眉道:「這麼晚了你去哪?」
「當然是去陪我老婆。」
岑國山的臉色更加難看了:「今天你要是敢踏出這個家門一步,以後就不用回來了!」
喻謹生沒說話,看了眼岑稚,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。
那一眼輕飄飄的,卻是在責怪她的挑撥離間,在控訴她是罪魁禍首。把厭惡、不屑表現得淋漓盡致。
這種無聲的冤枉比直接罵人還要傷人。+也是這一眼之後,岑稚就有些渾渾噩噩的,她的耳邊只有岑母不停的喊喻謹生的名字,叫他別走。岑國山也死死的盯着門口,可是出去的人再也沒有回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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岑稚回了許家,沒心思跟岑母交流,沉默的躺在了床上。
這天晚上,她做了一個夢。
夢裡的場景是她跳樓那會兒,可是跳樓的人卻是溫湉。她一躍而下,倒在血泊之中,而她就站在樓上俯看她,第一反應不是給她叫救護車,而是在想自己當時是不是也是這副嚇人的畫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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