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，獄中明顯比昨日安靜。最東邊那幾個豪華套間早已恢復原樣，絲毫看不出昨夜痕迹，彷彿一切不曾發生過。杜悠然唇角勾出一抹冷笑，真是應了那句話，閻王好哄，小鬼難纏，獄卒把牢獄暗箱操作發揮的淋漓盡致，她也是見識了。從天窗透進幾縷陽光，恰好撒在她的身上，帶來些許明媚的暖意，可她一想到昨夜那夢魘般的經歷，冷徹心扉，為新進犯人枉送性命而難過，幽幽哀嘆：「這人生，除了苟且還敢有什麼？」隔壁老者聞聽，側目望向她，當她眸光迎上來，卻又收回，閉目打坐。她心中悵然，以為他會說點什麼。就在她出神之際，宋二牛來探監。他滿臉疲憊，似乎一夜未睡。「你，昨夜沒睡好？」她還未開口，他卻搶先開口了。她這才意識到，自己氣色看起來應該不比他好到哪兒去，怕他擔心，忙笑道：「睡得挺好，是不是幾天沒洗臉，很難看了？」說著，她順勢，把胳膊放在膝蓋上，將臉埋在上面，只露出額頭和眼睛。他搖搖頭，輕嘆一聲，殷切叮囑道，「昨夜，賈府失竊，我們追捕賊人，折騰到現在。你昨天的事我都聽說了，幸虧他們只是做做樣子，沒真打……賈大善人既然插手，不會不管，我也不好再插手，左右不過這兩天就能出去。無論再發生什麼事，你切莫多管閑事，獄中就是那樣，免得橫生枝節。」杜悠然從中聽出一些信息，忙問道：「賈府是……」宋二牛沒等她問出，從懷裡掏出一個冒着熱氣的紙包和一個小瓷瓶，放在她手裡：「肉火燒，趁熱吃了。身上若是哪裡疼，這是上好的金瘡葯。我得趕緊回衙門報道。」說著，不等她回應，他起身走了。望着他遠去的背影，她能感覺到他的無奈，好像有些事超出他原本預想的方案。賈府失竊是賈大善人家裡嗎？她陷入了沉思中……肉火燒她沒有獨享，送給隔壁老者兩個，他倒也不客氣，伸手接過去，狼吞虎咽，幾口就吃完了。看着自己手中肉火燒，還未送進嘴裏，老者就吃完了，她想了想，又遞給他一個。老者什麼也沒說，伸手接過去，三口兩口又吃完，這次乾脆扭過頭，盯着她手上那個肉火燒。